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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0.禁忌找上门

Chapter0.禁忌找上门

极光,那是一种绚丽多彩的发光现象,为人称赞为最美的自然奇观之一。

虽然菲诺无数次地想象过“极光”的模样,但眼前出现的景象却让他感受不到丝毫美感可言——

半透明的幽绿光幕笼罩了整片天空,不知名的奇异生物拍打双翼,整齐划一地向着天空中的光幕发起冲锋。如石子被投入静谧的湖面,光幕荡起了层层涟漪,而那些奇异生物本身却如尘埃般随风消逝。

耳膜被剧烈的吼叫声所穿透,甚至使菲诺产生了眩晕感。眼眸中倒映出的是依旧成群结队对光幕发起冲锋的身影。菲诺对于生物体貌特征的认知,在那些生物身上丝毫不起作用,因为没有任何部位能匹配得上,大概只能用异形来称呼它们了。

在不知何种缘由下,他心中浮现出了一种难以压抑的绝望感。那种感觉就像是他正在见证一场史诗级别的悲剧的序曲。

只是还没等他回过神来——

刺耳的哄笑声就将他吵醒。

原来是个梦。

“菲诺同学,我的课让你感动到流泪了吗?”

夹杂在笑声中的,是菲诺最讨厌的声音。号称“铁面教授”的西部神话与历史研究课老师的诘问声。

在装睡与面对铁面教授的责难之间,菲诺出于礼貌选择了后者。

“啊…是的教授,我对于您刚才所讲的内容有着十分深刻的感触,情之所至,不自觉地落泪了。”

强忍着伸懒腰的冲动,菲诺挤出一个自认为合理的笑容,眯着眼与教授对视。

教授依旧是那张读不出任何表情的脸,死盯着菲诺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说道:

“那请你复述一下,我刚才讲的是个什么故事。”

现在菲诺满脑子都是那身临其境的古怪梦境,哪知道刚才教授都讲了什么。偷瞄了一下周围,身边的人都抱着看好戏的姿态看着自己和教授。这种局面,菲诺已经习惯了,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……

短暂的沉默后,菲诺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小声地向自己传递着什么消息,来不及多想他自然地复述了一遍那个人的话:

“从前有一对双子兄妹幸福地生活在王国中,直到有一天某人利用禁忌的知识召唤来了不可名状的恐怖……”

还没等菲诺说完,教室内再次被哄笑声填满。

“哈哈哈哈!这傻子在说什么童话故事!啊哈哈哈——”

“肃静!”

场面被教授一声呵斥给平静下来,但依旧有不少人在捂嘴偷笑。

“菲诺同学,下周就是测验了,你最好做足心理准备。”

话音刚落,下课铃声便随之响起,教授回身拿起教材走出了教室。

菲诺没有去追究究竟是谁在误导自己。他很清楚这件事是无用功,况且现在的局面也都在他预料之中。

如何安静地融入一个陌生的群体,最简单直接的方法,就是在适当的时候成为众人眼中的小丑。无论是先前开学时中二的自我介绍,还是如今上课睡觉引来的风波,都让菲诺平稳地成为了这个班级中的一份子,恰到好处的存在感才是真正不惹人注目的关键。

一边思考着有的没的,菲诺收拾好书包准备回家。

透过走廊的窗户,看着夕阳下三三两两一同回家的学生,菲诺心中产生的是难以释怀的不解。为什么要成群结队地活动,是因为弱小吗?为什么总得依赖他人,自己做好自己的不就行了吗?为什么不戴上面具,就不能平和地相处呢?

人类无非就是信息的集合体,个人会因他人记忆中的行为,而被贴上相应的标签。就如同给苹果打上写有“苹果”的标码,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个苹果。有时即使是相互矛盾的信息,在某些时刻也会被当做善变处理。

人类对他人的认知,就是一件很复杂而理性缺失的事情。

明知对方有着一张令人作呕的嘴脸,却还要笑脸相迎才是正确的处事方式,否则就会被社会这个大环境所淘汰,问题又回到了人类为什么要成群结队行动这个问题上。

菲诺每天思考的都是这样在他看来无解的问题。

明明是菲诺每天都会路过的街道,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给他一种隐隐约约的违和感。

有什么地方不对劲,但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他却说不上来——回家途中见过了无数次的霓虹招牌,灯火通明的各色店铺,以及各路行人……菲诺终于意识到了违和感是从何而来的了。

这本应人来人往的大街上,此时他的视野中却没有一个行人。

“巧合”这种说辞未免太过牵强。

菲诺仔细地看了看店铺里面也是一个人影都没有。就好像不知不觉中,他所在的洛空市已经成了一座空城。

一股凉意从他的背脊一直延伸到脚底。并非是害怕自己孤身一人的境地,而是究竟发生了什么,让其他人都人间蒸发了。

菲诺仅仅是后怕了一会儿后,便冷静下来,思考起自己应该做什么。

首先需要确认究竟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,还是自己真的来到一个未知的领域,一个无法用自然科学解释的地方。

菲诺也没多想就用了最实用的办法,用力地掐了下自己的大腿肉。立马就明白自己并没有在做梦,并对自己出手的力道后悔不已。

所以……

正当菲诺想要进一步思考的时候,霎时间心脏传来的刺痛让他痛苦地跪在地上。眼前就如同走马灯般闪现出刚才梦境里的画面,异形生物,笼罩天空的光幕,耳边甚至能听见那些嚎叫。

“喂!你没事吧?”

如梦惊醒一般,菲诺迷茫地看着出口询问的人。一位不认识的中年大叔,正一脸关切地望着自己。

意识逐渐清晰起来,菲诺才发现自己正跪在大街上。周围已有数人围观,似乎正担心自己是不是什么病症发作。

“啊……我没……没事”

菲诺站起来,点头对大叔示意一下,便急忙走出了人群,加快了回家的步伐。

难道是自己病了?

这样的怀疑不自觉地在心头浮现出来,菲诺也不知如何作答。仅仅是用这样的病症不应该是突然出现的,自己之前都没出现什么异样,也就是时常做一些像是故事书情节的梦而已。

平安无事地到达了家门口后,菲诺抬头望了望写有“GUARDIAN”字样的招牌,拿出钥匙开门进屋。

这是曾经由菲诺父母经营着的“怪玩屋”。通俗来讲就是收集不同寻常物件的店铺,在性质上和古董店差不多。只是怪玩屋里的东西,大多是被冠以诅咒之名,对常人一般而言是敬而远之的存在。但菲诺的父母作为当地,甚至是整个东部大陆最有名望的民俗学家,对此类物品十分着迷。

菲诺知道的也仅有这些,怪玩屋自从双亲失踪后就处于关门的状态,慕名而来的参观者也全被他打发走了。在他看来,父母对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的关注程度,远高于自己这个亲儿子。所以他对这些东西谈不上任何好感。

望着排在木质台架上的各种奇怪物件,意义不明的图腾,古旧的书籍,以及生锈的匕首……菲诺所感到的只有烦闷。

所以他如往常一样用最快的速度穿过店内,正当打算进里屋的时候。从角落那儿却传来了一阵声响——

似乎是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。

有东西掉了?

菲诺踌躇了一下,还是转身走向声源处。

原本他以为仅仅是台架上的东西掉下来了,可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……只违反常识的生物。

大致上是个六七岁人类女性幼体的模样,金色的头发长至腰际。可它的左脸上存在的是复数大小不一的漆黑瞳孔。左手也并非手臂,而是更接近与昆虫的前爪一样的东西,左脚则粘稠状的触手状的物体。总的来说就是半人半怪物的东西。

那个东西正趴在一本书上,用复数的瞳孔及一只正常的淡红色眼眸望着菲诺。

随后菲诺的意识在看见它眼中的红光后,断开了链接。最后的感知是滑腻的东西划过皮肤的触感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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